只是这话问出来,宗尧脸上却是有几分尴尬,久久没有回答盛逾的问题。

    盛逾微微挑眉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宗尧咬了咬牙,他抬手从身上取出那几封信,递给了盛逾,“宗主,还是你自己看吧。白璃师姐的性子您也知道,桑姑娘那样软和的一个人,到了灵都,不就由着她孽缘搓扁了吗?”

    盛逾展开信,三两眼便看完了信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盛白璃寄来的这几封信里,都是在反对盛逾同桑渡的婚事。

    许是前几封信一直不曾得到回音,最后那封,盛白璃的用词变得尖锐激进尖锐许多。

    盛逾手腕轻轻一动,那几封信纸如同翩跹的蝴蝶落在了篝火上方。

    火舌轻卷,很快,那几封信就在跳跃的火光中,燃成了灰烬。

    宗尧脸色微变,他看向盛逾,“宗主,若是叫白璃师姐知道了,必然又是要闹上一场的……”

    盛逾斜睨了宗尧一眼。

    在他微凉的目光中,宗尧的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低,最后变成了如同蚊讷的低语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宗尧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盛逾,才发现人已经闭上了眼,脑袋微微后仰,靠着身后的树干。

    盯着盛逾一会儿,宗尧才移开了视线,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原先,他与桑渡并不熟悉,只知道宗主的那位未婚妻,是个灵脉残缺的废人。

    宗尧承认,一开始,他也有过桑渡怎么配得上自家宗主这样的心思,可是同桑渡相处的这段时间里,他却对桑渡愈发亲近。

    且不论桑渡长得漂亮,光是在那儿站着,于人便是一种享受。

    桑渡的性子也很好,无论什么事,都是弯着眉眼,笑盈盈地说好。人也很聪明,前两日经过密林,宗尧叫山中蚊虫叮咬得厉害,夜里身上痒得连坐都坐不住,还是桑渡第二天在山里寻了几种药草,捣碎混合后叫宗尧敷在身上发痒的地方,才让宗尧过了那片密林。

    这样的姑娘,就算不嫁给盛逾,过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宗尧心中的天平甚至开始渐渐倾斜,他觉得,桑渡这样好的人,不该嫁给盛逾才是。

    是,盛逾的确是好,是天之骄子,皮囊也好,与桑渡相称。

    可是宗尧跟着盛逾那样久,却最是知道,自家这位宗主,看着对谁都是温和没有冷脸的时候,实际上,半点不与人亲近。

    他打小跟着盛逾,现如今,也有近十年了。

    宗尧心里却是分明,自己对于盛逾而言,同那些陌生人没有多少区别。

    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,自己是可以信的,可以差遣的,旁的人,连盛逾的信任都未曾得到。